时髦,我不追它,可它几次邂逅我。比如8年前我就一直剃“板寸”,是因我头型太像土豆,“板寸”还略能减些风度上的窝囊,谁知一朝人家都说我“潮儿”、“够潮的”,于是我只好改“小寸”了。现在街上特“阳刚”的男性又兴剃光头——越是头发黑密的剃光头越显“青光”骠悍(所以不是指半秃顶或“毛弱”者剃光头)。而且土豆型的脑袋又时髦了,可惜我“横儿”不大,款也不大,是不配斩草齐根的。
我一直穿带补丁的衬衣,一是我衬衣都是布的,穿时间长了它特贴身儿,仿佛多年磨合后好不容易顺溜的老伴儿;一是我的衬衣都是请农村女孩手工补缀的,针角匀细,缝法平熨;三也是我花钱抠吧。
几次吃饭或聚会都有人注意我的补丁衬衣,绝不是皱着眉头,略有些像在观赏湘绣或苗绣吧。他们或问:够奢的,这是在哪补的。我不忍拂其盛意,顺嘴诌说:就是燕莎三层新开的一个苏绣什么公司的“花补锦”,专做高级中式衣也手工补衣,补两块补丁比买一件普通衬衣还贵呢。在座者还真有半信半疑的,或附和说:“现在手工缝纫就是贵,连高级西服都是手工的呢。”
的确我在街头看见不少酷族,穿起了买来即有补丁的“潮儿服”,如毛衣补块没毛的皮,如仔裤在最不易磨损的地方补块既不是兜也不是贴的东西。我还求教过一个搞时装的人:时装有没有一两条不怎么变的原则。他答:(大意)不该多的地方多余出,或不该少的地方减少些。
于是在补丁时髦之后我又时髦了一把。前者是“多余”风格,这回是“减少”风格的:我打网球时的大臂动作太大,短袖衫也掣我肩肘,我索兴将右半袖齐缝剪了,于是左边依然是半“T”型,右边背心型,我称之为“阴阳型”。这下坏了,那天我在场上正穿这“阴阳型”比赛时,一帮刚在休息厅看完澳网比赛的人冲着我就笑,说:嗬,真够快的,辛吉斯(女网名手)那边刚穿,这边就跟上了。到第二天我看那场比赛重播时才开始惭愧,因为以网球服领先一潮的辛吉斯那天比赛也穿一边长袖一边短袖的“阴阳衫”。阿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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