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冰城马戏团的二十余人，去年年底来到达杭州，在吴山广场上支起4顶帐篷，开始了新一轮“飘”的生涯。人称“老爷子”的团长关永庆，在这一行里浪迹江湖30余年，几乎跑遍中国的每个角落。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说不上缘由地也跟着他吃上了这碗饭，从这里飘到那里。

　　帐篷里住着10几个小孩，所有的孩子扎一堆睡统铺，属关老爷子这一脉的就有6个，帐篷里不时传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们似乎不知表演后的疲倦，也没有漂泊者的思乡之情，更没有他们要去怀念的老师、同学和学校，因为他们从小就在帐篷里长大，他们的老师就是爸爸，同学就是马戏小同行，学校也就在帐篷里的板凳上。他们是新一代的漂泊者，是飘一代的下一代。

　　三毛，大名关伟刚，今年8岁，是关老爷子的亲孙儿。他2岁就开始学艺，高车、秋千样样都会。但是比起练功的辛苦来，三毛觉得读书更苦。每天一到中午的“上学”时间，他就禁不住地打哈欠。马戏团的孩子是不能进学校的，团里的每个大人都是他们的老师，看书识字、练功做人都是大人教的。在马戏团，最高学历是中专，这是个技术职称，功夫练到一定火候，考核通过，就发证书，国家承认学历。将来长大了，演不了了，就退职当教练，再把功夫传给下一代。

　　关金凤是三毛的姐姐，13岁，学的是叼花转毯的柔功。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是，她同弟弟很小就离开了父母到处演出，一年才能见上一回，所以她的自理能力很强。在练功时梳头，是她抢时间的一大发明。

　　孩子天性喜欢玩，但是除了练功，团里的孩子几乎没有时间亲近玩具。午饭后一个小时的娱乐时间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他们玩的游戏很古老：在马道上划一条线，两个人用“石头剪子布”比输赢，每输一步往前走10步，输得越多，路走得越多。

　　6岁的洋洋，是团里最小的演员，也是关团长的孙女，和另一个孩子东东合作表演武术。她长得像个洋娃娃。洋洋还太小，话都不太说得清楚。“练功很苦”这句话倒是常挂在嘴边。

　　马戏团所有小演员每天早上6点起床练功，下午、晚上如果没有演出，还得继续练。练功时，一个动作常常要重复好多遍，不少孩子的头上、手上都起了老茧。比如三毛，他额头上的老茧，就是练砸啤酒瓶练出来的。他说，啤酒瓶第一次砸过来的时候，心里真是害怕极了，“啪”一声响过后，好久还不敢睁开眼睛。

　　作者：都市快报/梁臻许景/摄影报道/Photo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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