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只是一篇很感性也很自我的文章,说的是我———一个在北京、上海都有过短暂生活经历的人对于两个不同风格的城市、以及两种不同风格的城市文化的感觉。之所以会选择“冬天”和“雨季”来进行类比,纯粹是源于它们背后的一种共通的东西,与季节无关。
14:20,在北京机场宽敞明亮但却始终人头攒动的候机大厅里,我默默地向这个城市道别。
两个小时以后,走出虹桥机场的大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上海的空气———有一点点弥漫着湿润的感觉,但始终不如北京空气里那种空旷味道来得舒坦。
这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但我却特别在意那天的感受。因为公司办公地址的变动,我不得不收拾起在北京已经摆放得非常习惯的大件小件,悉数搬往上海。
上海像是一个百变的年轻女郎,白天的它身着纯白的职业套装,精明干练却又不失妩媚;而华灯初上的街头,它又换上了一袭缀满珠片的酒红色吊带长裙。最近从一个朋友那里学会了一句新的形容词:很浪。它是贬义褒用,专门用来赞赏那些无法用语言概括的美丽和诱惑。用“很浪”来形容上海,似乎是恰如其分的。而北京在我的心目中则永远是一个威严而慈祥的长者,它以无人企及的成熟阅历和洞察一切的深邃目光来看待每一个奔波其中的个体,坦然的面对每一次的聚散离合。
习惯了北京那种动辄三五成群、呼朋唤友的生活方式,一下子很难适应上海这种君子之交相敬如宾的模式。于是,在衡山路上装修得典雅精致、人多但气氛一点都不热闹的酒吧里,我对朋友说:“应该在北京过冬,在上海听雨。”
其实理由很简单,冬天人是不容易与外界寒冷的环境相互融合的,这时候的人需要室内的温度,需要来自其他人的关心和温暖,而北京恰恰能给你这种被接纳、被呵护的感觉;而在雨季,多愁善感是绵绵细雨的衍生物,在上海这种雅致的氛围中怀旧,即便是要一杯咖啡独坐一个下午,也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搅你。
其实所谓的城市风格归根结底也就是不同类型的人文氛围的比较,因为只有人才能给城市印记上明显的风格烙印。
最初和上海人打交道是因为租房子,也正是因为租房子让我有机会把上海人和北京人放到同一个空间里来衡量比较。
中介公司领我看的第一套房子的房东是40出头的上海男人。在短短30分钟里,房东花了近25分钟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装饰材料课。在谈到租房押金的问题时,房东一不小心将手里一直当教鞭使的小改锥掉到了地上。只见我们的房东先是施展出小伙子才能有的矫健身手来了个“猴子捞月”,可还是慢了一点,改锥一头砸在新铺的复合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在我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豁口。房东先是怔怔地看着那个要用手才能感觉出来的豁口,而后又用上了湿抹布、干毛巾、地板蜡等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对地板进行抢救。他一边跪在地上专注地擦着,一边说:“你看,我说这个租房押金不能省吧!以后像这样的小摩小擦多着呢,如果你们不注意,那我这些新家具什么的肯定不到一年就会变旧。钱是小事,关键是这个用东西要爱惜的观念不能少,是不啦……”
我逃也似的拽着中介公司的人飞奔出小区,我实在无法想像在那样的家里,为了保全我的租房押金,我只能蹑手蹑脚来回走动的情景。听着我义愤填膺的陈述,中介公司的人笑着说:“在上海租房大多是这样的,丑话说在前头嘛。”
我现在的房东是北京人,像我一样被派到上海来工作,刚买好房子又被召回。租房的时候手续特别简单,是通过房东在上海的代理人来办的,当然代理人也是个北京人。尽管当时房子里面还有一些家具电器之类的东西没有到位,但对于加配家具的要求,房东和他的代理人都爽快地答应了。
我还沉浸在租到了一套好房子、找到一个好房东的喜悦中,麻烦就又找上门了。原来说好的要到位的配置在我们商定的期限过了一个多星期还没见踪影,终于按捺不住给房东打电话,他说:“好办好办,你去找我的代理人吧”;可找到代理人,他又说:“我很忙,这个事情我说了也不算,还得找房东。”如此种种,原先是为了省去麻烦的选择,到最后反倒平添了许多麻烦。
偶尔跟上海的朋友聊起此事,朋友很精辟地概括:“上海人事先会很罗嗦,细枝末节的跟你计较个没完,很讨厌,但如果真的定下一个双方都接受的条件,上海人无论如何都会严格遵守的;而北京人呢,事先一切都是哥们,什么都好说,可真正办起事来,就会没有准信了。”
岂止是做房东有这样的区别,上海人和北京人似乎永远都会有不同的行事原则,后来我放弃了对这两种原则进行比较的徒劳,因为在北京过冬,在上海听雨——这两者似乎并不矛盾。
文/曹玥《青年时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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