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住在女生宿舍
1996年夏天,听说单位又要分房,我与同一单位工作的老公赶紧结婚了,带着喜糖找到管分房的负责人,领
导一脸的和蔼,一脸的无奈,结婚人很多,你们暂时没戏。正巧这时,我同屋的女生留下行李只身南下了。我们一合计,简单
拾掇一下,老公就从对面的男生宿舍悄悄搬入了我住的女生宿舍。于是,我那9平方米的小屋暂时成了新房。时间一长,领导
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再批评我们违反了“女生宿舍不准住男生”的规定了。但那不方便就别提了,冬天还好些,一到夏天,
老公就常支使我:老婆,你去帮我把洗脸水倒了吧,我怕碰见人。房子太小,半边墙因挨着厕所,墙皮天天往下掉,所以家具
一件不敢买。单身宿舍还不让生火做饭,我们只好每天拿着饭碗上食堂。
家庭大战锅碗飞舞
一年后,经过反复求人,我们终于借到了筒子楼里的一间房,它靠近楼梯口,紧邻垃圾道,对面是公用水房和男
厕所。而女厕所却在30多米远的另一头,我们仍然由衷地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空间。高兴没两天,发生一件伤心事。
筒子楼太靠近马路,又没有公共厨房,家家用砖在自家门口砌一长匣子,加上盖,煤气罐锁在里面。我们也效仿,找民工谈好
要求后上班去了,满心欢喜地下班到新家一看,却立马傻眼。未干的水泥匣子被人砸掉了半截,余下部分歪歪扭扭地立在那儿
,同时有人上前告诉我们说挪动了他的东西并有损坏。尽管我们并不知情,却除了道歉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进了屋,关上门,我
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心情是糟透了,可水泥台还得找人重砌,生活还得继续。
白天,人来人往自不必提。夜晚,总有人在窗户下海阔天空,家事国事天下事一齐关心。而每天半夜一两点钟,
或是三四点钟,在外做生意的人推着小车,带着桌椅板凳丁零当啷地回来了。或者,隔两扇门的邻舍家又开始了家庭大战,锅
碗瓢盆在走廊里飞舞,第一次听他们打仗,吓得我使劲缩在被窝里,生怕他们不留神,踢开了我家的薄门。后来习惯了,竟然
也能安然入睡。
小区里的新房
老公决定放弃他当科学家的梦想,去了另一个能分房的机关单位。不久,传来他们单位最后一次福利分房的消息
。我们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一打听,老公属编外人士暂时没戏,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记不清有多少回,望着路边的
高楼发呆,梦想有套房属于自己。时间慢慢的流淌,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老公突然告诉我,我们的房子有消息了。
几天后,我们拿到了一套一居的新房钥匙,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简单装修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入住
了,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我整个人也变得轻飘飘了。
每天清晨,阳光撒满整个房间,宽大的阳台上,鲜花绿叶摇曳生姿,仿佛对我们问候:早晨好!坐在阳光下,看
看北青报;打开计算机上网浏览一番,哦,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