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话题:孕育在美貌中的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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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07月31日11:47 中国先生网
美为哲学家所沉思,却由色情画家来加以表现,这不能不算是一个绝妙的反讽。美表现为肉欲,又表现为想象--两者在美中平分秋色。美将女人引到一个男人需要她们的地方--这不仅是政治权力结构的需要,也由经济权力在起作用。
诚如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所言:女人不找英俊的男人,而找那些与漂亮女人在一起的男人。相貌美是女人最具兑换力的资产,它可以用来换取社会地位,换取金钱,甚至换取爱情。但这份资产依赖于一具会逐渐衰老的躯体,所以这是一份既可利用又将失去的资产。容颜的美丽,如同扳机扣动时的一道闪光,像精致优雅的一瞬间的平衡,又像迅速一顿的后挫力,其短暂性是令人无可奈何的。
可视的美在我们的感官世界里并不是至高无上的--我们也被甜美的嗓音、邀请的姿势和迷人的气息所诱惑。甚至我们还受荷尔蒙和免疫系统产生的分泌物所吸引。即使在这个倾慕美者的、肤浅的世界里,相貌也并不代表一切。
我们仍有这样的问题需要解决:如何看待美,或者为什么现在该好好地审视一下美。美诚然是极不公平的,它由基因决定。但是外表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实际上,它无法告诉我们一个人的智慧、善良、胆量、幽默感和执著等内在品质。正如汤姆·沃尔夫(TomWolfe)所写的:"这个时髦世界的内核庸俗不堪:判断他人的标准与他们的内在品质无关,并且那些标准在人们的头脑中已成了一种习惯模式。看见人们强调庸俗、沉溺于庸俗,无异于看见他们在观赏一场下作的电影。两种恶习同样令人生厌。"这种庸俗而龌龊的短见像传染病一样传播开来,竟没有人想触及问题的核心。
其实我们没有理由大惊小怪。知识就是力量:我们对人性了解得越多,我们试图解决不平等和改变自身的希望就越大。价值观不同于科学研究,同样虽然倾向和偏好是天生固有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文化、教育和环境可以促其改变。我们的倾向和偏好或许不对,但是我们能够克服这些盲目的冲动。
关于美我们确实需要一番新的讨论:既抛开厌美者的攻击又避免拜美者盲目的崇拜。正如1979年李斯特·邦志(LesterBangs)谈论另一种生活现象(摇滚乐)时写道,因为它"必定会停留在你的生活中,所以你只是希望看到它发展下去,但不是为这个残酷和倾轧的世界再续砖添瓦"。美不会脱离我们的生活。认为美元足轻重或是认为美是一种文化建构的观点才真的是美的神话。我们必须彻底理解美,否则我们将会成为它的奴隶。
那么我们如何能透视美?让我们记住俊美的容貌传达给我们的信息。正像可爱和弱小告诉我们对方的可怜无助一样,它告诉我们的是祖先的求偶观。它还告诉我们一个人是否健康、强壮、生育力强,是否有良好的基因,可以与我们结合在一起生出健康的婴儿(至少在我们施加过分控制以致降低了它们的信息价值以前,美确实能告诉我们这些信息)。在更新世时期,注重与生育、健康和力量相关的信息显得很重要,正因为如此,大脑发展了敏锐的、探测此类信息的能力。然而在现代社会,因为每天都有可能无意中与陌生人发生碰撞,看见或接触成千上万的人,所以我们必须控制这些容易使人兴奋的探测功能。或许像哺乳动物那样先享受短暂的刺激、哺育、回到现实,然后再继续前行是最好的生活方式。这些大脑无法抑制的冲动,我们人类自己凭借理智却能控制。
人们在心里认定美必定是好的。所以美丽的人令他们赏心悦目(这可不是肤浅,它与性和社会地位无关),世界也似乎是公正的。然而美即好的观念否认了人性中摸棱两可、异想天开的一面。心理学家罗杰·布朗(RogerBrown)曾写过这样的一段话:"为什么有2.2万本书是有
关某人生平之谜的?例如,有关理查德·瓦格纳(RichardWagner)之'谜'介绍了一个男人如何谱写各种音乐篇章,或体现高尚(如《帕西发尔》),或体现贵族式的浪漫(如《罗英格林》),或体现睿智诙谐(如《名歌手》),然而在生活中又如何是一个活跃的反犹太分子、勾引好友妻子的引诱者,如何多次充当说谎者、骗子、政客、极端利己主义者和骄奢淫逸之徒。为什么人们认为这不合常规,并把矛盾的人性称作'谜'呢?真正的谜应该是:经历丰富的人明明知道性格、才智的形成是复杂多样的,但是他们仍然相信或装作相信,名人的品格一定符合道德规范。"
在使美与好分离的同时,我们不应该犯另外一个错误:把美与坏联系在一起。对于厌美者的假正经和否定男女基本性爱的观点,人们常嗤之以鼻。尤其是男人,他们的一部分性感受无疑来自声色享受。没有什么事物天生是好的或是坏的。正如女权主义者凯伦·勒曼(KarenLehr-man)所写的:"允许漂亮女人展现自己的美或许是个人解放中最艰难的一个方面。"
塑造美需要金钱、花费时间、消耗感情,所以我们有必要弄清楚我们想在这方面付出多少时间和努力。女人们仅凭借校好的容貌便获得很多奖酬,而其他长处却无法与美貌相比,因此她们花钱塑造自身的美是很自然的事情。有一种观点认为:女人若不在美上浪费时间,那么她们的成就将会比现在更大。这种观点纯粹是胡说。不是当女人放弃美,而是当她们获得平等、合法的社会权力和特权时才会做出更大的成就。女性需要更强的实力和更多的社会承认。当其他优势能和美貌一样获得认可、带来同等报酬时,所有女人才会享受更多美带来的愉悦。
那么我们将停止对青春貌美的崇拜吗?事实上,正是人类自身希望激起性欲,不希望露出性欲衰退的迹象。所有年龄段的女人都试图被别人当成是妙龄少女。早在奥维德时代,女人们就在努力模仿年轻人,不过现在模仿得更好了。然而奥维德以后的几个世纪里,由于避孕、提高生殖能力、闭经妇女生育、同性恋婚姻和自愿不生育等各种情况的出现,人类已经改变了自然风景。没有人要求年轻、生育力强的身体减少点吸引力,但是它们应该帮助我们扩展审美标准,至少应该帮助我们更新婚配价值的定义。我们想看见洋溢青春的美貌,我们也想看见它被装饰打扮到完美的地步!但是我们同时也告诫自己的眼睛,不要用机械、刻板的观点审视美。如今,对于一位时装设计师来说,或许最基本的事情就是重新思考谁应该做时装的模特。
我们将继续醉心于对青春貌美的尽情挥霍。只要不为时世所限,我们应该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否则我们将会使这个世界变得单调乏味。长得美并因此获得奖酬并不是社会罪恶。如果我们对美更加宽容,那么我们会更宽容一个给我们带来快乐的人,不管他们是否有动听的歌声、能给我们出谋划策、能做一顿美味佳肴。正如罗素所提出的问题:如果孔雀嫉妒彼此的尾巴而且因此认为美是邪恶的,那么会发生什么事?"一只精美华丽的孔雀尾将只会成为一种尘封的记忆"。不要诋毁女性魅力的源泉,对于女权主义者来说,提高所有女性的整体实力似乎远比其他有意义得多。
乔治·艾略特(GeorgeEliot)是一名杰出的女作家,她创作的一些作品成为英语小说中十分重要的著作。然而她并不漂亮,年轻时为此有过痛苦的经历。当她是个小女孩时,被人称作"铁线莲"(意思是精神美人)。她认为这个绰号是"一种嘲讽"。她自称长相极丑,又不幸爱上了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Spencer)--一个写文章阐述过外表美的重要性的男人。他们保持了终身友谊。但是只因为艾略特缺少美丽的容貌,他拒绝娶她为妻。40岁时,艾略特遇见了自己一生的爱人并与这位丈夫一直生活到他死去。后来,已经步入暮年的艾略特又嫁给了一个比她小20岁的英俊男人。在这段婚姻生活中,她创作了英语小说中一些最深刻的作品。当亨利·詹姆斯(HenryJames)遇见她时,她已经50岁了。他写信给自己的父亲说:"她长得太丑了--但丑得有味道。她长着低平的前额、一双无精打采的灰色眼睛、一只松弛的大鼻子、嘴大、牙齿不齐、下巴和额骨突出……但是在这张极其丑陋的相貌里有一种最有力的美,几分钟以后,它悄然潜入我的心里,使我心醉,所以你也会像我一样,最终爱上她。""她表达出一个保守、博学、高傲和力量的内心世界",他写道。最后做了总结:"她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见识都广。"
因为女人和男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试图寻求那种更广阔的见识,所以记住艾略特的话是明智之举:"让我们赞美和尊敬神圣的形式美!让我们在男人、女人和孩子身上、在自己的花园和房子里培育美直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但同时也让我们热爱另外一种英:这种美的秘密不在于比例,它存在于人类深深的同情心。"我们不能等待美,我们必须去创造美。
美也有其负面。人们总认为,漂亮的人交不到真诚的朋友,并更有可能寻机离婚。靓女被认为不大可能做个好母亲,帅男则不论喜欢什么,人们都会对他们的选择抱以怀疑。美被人诅咒为平静的扰乱者。威廉·巴特勒·叶芝向安妮·格雷高里(AnneGregory)谢罪说:"亲爱的,只有上帝才会只爱你本身,而不爱你的一头金发。"
当人们以容貌来判断一个人的正直、敏锐、关心他人这些品质时,美是不占优势的。一张流露出善良与同情的脸庞也许并不美丽,而美丽的脸可能显得孤高、冷漠、傲慢或自私,但仍不失其美。蒙田(Montaigne)说:"有的面孔是慈善的。在一群素不相识的敌人面前,你能在顷刻之间挑中其中一个人而不是他人,向他投降,将生命托付于他,在这里是完全不考虑这个人是长得美还是不美的。"但是,就是蒙田也得出结论说:"面孔是蹩脚的保证书;
但尽管如此,它也是值得考虑一下的。"美能带来一些小益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
可是,美的负面作用并非无足轻重,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她可以在一百万个小的方面受惠于美,但是在对她至关重要的方面--如被看作合格的母亲、取得高水平的职业、用善良正直获得他人的尊敬等等上,美要么与之毫不相干,要么甚至妨碍人们把她看成她真实的样子或她所希冀的样子。美并不是通向幸福的可靠途径。
尽管这样,若有机会变得更美,谁也是不会拒绝的。正如马戏明星索菲·图克尔(SophieTucker)说的:"我曾贫穷,我也曾富有,而富有总比贫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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