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大多数鸡从生到死都在一个笼子里，从未见过天日。它们吃的饲料是高热量的，甚至含有催长的激素类成分。鸡舍分几层，鸡终身站在金属丝网上，大多鸡脚爪畸形。这种不见天日，没有正常活动的环境使大多数鸡神经紊乱，发生大量自残行为。

　　打扫鸡舍时，大部分农场把高强度的杀菌药物用水龙头喷入鸡舍。因为鸡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一旦有病，全部感染，这些药物的强度可想而知。鸡肉、鸡蛋里的药物、化学物的残留程度远远高于传统方法养大的鸡。

　　怪不得人们要当素食主义者，天天吃这种鸡无异于自杀行为。

　　来加拿大之前，朋友的一个美国学生吃素，每次下饭馆搞得这个朋友痛苦不已。我当时还说是他运气不好，碰到这么个古怪人物，来加拿大后，才渐渐知道原来在北美素食是一种风气并已经成为“主义”。

　　最宽泛的素食主义者指不吃兽类和禽类的肉，但是吃鱼类、蛋奶类和其他动物性制品。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也不吃鱼类和蛋奶类。最严格的是全素，不沾任何含动物成分的食品，甚至仅仅加工过程中使用了动物性原料的也一概不吃如动物油、鸡精调味料、果冻(因为可能含动物骨胶)。加拿大的各个城市都有几家素食饭店，其他饭店的菜单上也有素菜栏，卖比萨饼的也增添了全素口味。

　　要了解这场素食运动的真正根源，得去参观发达的北美现代农业。

　　高度工业化、高度机械化的现代农业取代了传统的小农家、农场耕作，绝大部分农产品都是大批量生产。大部分家禽家畜都是在封闭的、高度人为化的环境里速生速长。以鸡为例，北美的绝大多数鸡从生到死都在一个笼子里，从未见过天日。为了最大限度利用鸡舍，也为了减少鸡的活动量从而尽快积累能量，这些鸡全部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难以动弹。它们吃的饲料是高热量的，甚至含有催长的激素类成分。鸡舍分几层，鸡终身站在金属丝网上，大多鸡脚爪畸形。这种不见天日，没有正常活动的环境使大多数鸡神经紊乱，发生大量自残行为。

　　这样的家禽密集程度，用人工打扫鸡舍显然费时费钱，所以大部分农场把高强度的杀菌药物用水龙头喷入鸡舍。因为鸡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一旦有病，全部感染，这些药物的强度可想而知。鸡肉鸡蛋里的药物、化学物的残留程度远远高于传统方法养大的鸡。

　　刚刚来加拿大时就发现在超级市场买的肉的肉质疏松，很快就熟。虽然看着很漂亮，可是不香，不好吃。鸡肉、猪肉、牛肉、羊肉吃着都差不多。有一次用带骨头的鸡肉熬汤，加姜加葱，文火熬了90分钟，揭开锅盖一看，还是清水白肉，毫无香气。再熬30分钟，没有任何起色。我记得在家里我妈妈就是这样做鸡汤的，一熬就满屋飘香，怎么我这么失败？后来慢慢读书、询问、试验，才知道原来罪不在我，在养鸡场。那样的鸡肉要熬出鸡汤，只能加一种东西：鸡精。

　　归根结底，素食主义不是可怜动物，是为了保护自己。

　　除了现代工业化生产出的动物食品不干净之外，素食主义能在北美流行，与其高脂肪、高胆固醇、高糖分、高热量的饮食结构关系也很大。各种营养机构、医学机关都在声嘶力竭地号召其人民少吃肉、油、蛋，多吃蔬菜水果。素食总体讲比高脂肪高热量的食物结构健康。

　　关于现代农业的伦理学争论，西方已经讨论了几十年。有些要求保护动物的意见可称极端，要求全人类不杀戮任何动物，不吃任何动物食品。这些极端理想主义实践起来有困难，有些强人所难。我们对周围环境的所作所为直接间接、或早或迟，都会反匮到我们自己身上。这是最朴素不过的常识。正如在人和人的关系里一样，我们怎么对别人，别人最终会怎么对我们。如果我们对待动物到了违背“天道”的地步，必将危害人类自身。

　　关于人应不应该吃动物，怎么饲养动物的讨论是多方论战，但有两点各派基本达成共识：其一，西方，尤其是北美的饮食结构里动物食品太多，已经达到危害人类自身健康的地步；其二，现代工业化生产的动物食品，营养和口味都不如小型农业生产的，其中化学残留物质已经导致各种疾病。

　　流连在四季大同小异的食品超市，看着周围的人，我常常暗自感叹：生活在这个富有、发达的国家的人，其实一辈子连真正的鸡肉，真正的牛肉，真正的野蘑菇，真正的大自然赐与我们的食物应该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西方的生活方式正在席卷中国，我真害怕下次回四川，妈妈端上桌的饭菜也变成和现在手推车里的一样。

　　文/张润芳《青年时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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