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生于1956年,江苏人,1983年起学习、工作于伦敦, 1991年毕业于切尔士美术学院(Chelsea College of Art)和皇家美术学院(Royal College of Art)。奚建君,生于1962年,江苏人,1988年起学习、工作于伦敦,1993年毕业于高登史密斯美术学院(Goldsmith’s College),。
自1999年起,两人开始合作进行行为艺术表演,首个作品完成于伦敦TATE现代美术馆,在Turner奖获得者Tracey Emin的一张未经整理的床上大打中国功夫,引起轩然大波,成为英国媒体的焦点人物。随后他们又在同一美术馆向杜桑的小便池小便,并于2000年上海艺术双年展开幕式上实施了“逮捕策展人侯瀚如”的行为。
他没有精神,我们“逮捕”他
欧宁(下称“欧”):你们的第一个行为作品是怎样的?
蔡元(下称“蔡”):我们第一个正式的作品应该是1999年10月在英国的“跳床”。
欧:你们为什么要在Tracey Emin的床上跳?你们的动机是什么?
蔡:“跳床”是我们的一个重要的作品。Tracey Emin的床和她这几天正在Tate现代美术馆展出的那个内裤箱子,实际上都是在讲述她自己的故事,她的作品基本出于一种自爱,从这点上可看出她是一个自私的艺术家。她的作品是作为一种个人化的诚意和独特的性格而存在的,而我们的艺术则是提出社会、人类、政治和文化的问题,正好和她相反。
欧:所以你们就选择了她的作品来作为媒体?
蔡:对。她的作品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object,是一个背景。西方艺术现在都在强调物体、抽象或者其它一些特殊的语言,我们亦是如此。比如说“逮捕侯瀚如”,我们就是把侯瀚如这个人当成一个object来处理,他只是我们的艺术语言的延伸。
欧:“逮捕侯瀚如”是你们的第几个行为作品?
蔡:算是最新的,发生在去年10月上海双年展期间。我们用侯瀚如这个object来说明我们的艺术和观点,提出当代艺术中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现在大家都在讨论的艺术面临国际化、全球化这个问题。侯瀚如早期在中国的时候,策划的都是一些非官方的艺术展览,后来他受到一些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影响,对任何理论不管是后现代的、西方中心主义的、文化霸权主义的都要实行解构,所以他现在在国际上的策划概念也是用第三世界来反对第一或者第二世界,简单地说,就是利用两个对立面和矛盾来做策划。因为他没有像我们那样强调人格,没有什么精神,所以我们就“逮捕”他。
欧:听说你们前几天在Tate现代美术馆又企图“逮捕”他?
蔡:是的,但我们时间算错了。按照Tate现代美术馆的日程安排他在下午2点有一个talk,我们想他可能会在1点半到,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们想把这个作品继续延展下去,而且不仅是“逮捕”,还有其它的方式。
酱油和西红柿汁大战
欧:“跳床”之后接下来的作品是什么?
蔡:“跳床”之后是“酱油和西红柿汁大战”。
欧:表演地点在哪?
蔡:这个作品我们做了3次。第一次是在东伦敦的一个画廊里,这个画廊邀请我们去做一个表演。我们把整个画廊的空间(包括我们自己)都用西红柿汁和酱油撒满了,我们试图改变这个画廊的内部结构,还有它的interior,我们不把它看成是一个陈列艺术品的空间,也不把它看成是一个进行艺术品买卖的空间,我们试图给予这个空间新的想象力。现在的画廊都是按传统方法在经营,我们希望它能跳出这个框框和界限。后来我们又从画廊里走出来,浑身上下都已经撒满了酱油和西红柿汁,横穿马路,造成交通混乱,最后走到白教堂画廊的门口,继续完成这件作品。当时白教堂画廊正在准备Gary Hume的展览。Gary Hume是英国所谓的YBA(Young British Artists),他刚刚代表英国在威尼斯双年展的英国馆展出,回来后第一站便是在白教堂画廊做他的个展。我和奚建君在他的广告和整个画廊大门上全部都撒满了酱油和西红柿汁,我们直接挑战Gary Hume的所谓艺术。后来我们又决定参与“全球反资本主义运动”的大游行,我们就在人群中与警察对峙,然后向他们撒酱油和西红柿。第三次,我们在白金汉宫前又表演了“酱油和西红柿汁大战”。
欧:“酱油和西红柿汁大战”之后的作品是什么?
奚建君(下称“奚”):我们做了“小便”。
欧:你们做的时候有没有事先跟美术馆打招呼?
蔡:没有。我们自己走进去就做了。
欧:没有人管你们吗?
蔡:没有人管我们。只有很多人围着看。
当代艺术需要杜桑
欧:英国的媒体怎么评论你们制造的艺术事件?
奚:我们现在正在开创一条新的道路,所以英国媒体,包括电视、报纸和杂志都在报道我们。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趋向,这是媒体对我们感兴趣的原因。
欧:有没有人买过你们的行为作品?
奚:有人买过我们的照片。我们一般都不卖。要看什么人买。
欧:我想问一下,Gary Hame也是从Goldsmiths毕业的,你对YBA有何看法?英国的批评界有没有把你们两个的作品纳入英国当代艺术的体系里面?
奚:我们现在一直在攻击这个体系,YBA那伙人也快完蛋了。
欧:为什么?
奚:因为没有什么新东西出来。
欧:你们在离开中国之后又在伦敦学习,现在的艺术观念更多的是来自在中国的时候,还是后来伦敦的教育?
奚:我们在伦敦居住已十多年了,现在的思想与当年在国内的时候有很大的距离,但是在国内成长的影响对我们还是很强烈的。
欧:你们怎么看现在国内的艺术?
蔡:中国艺术家做起艺术来很有energy,他们很投入,很热情。但中国当代艺术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中国的、完全不借助西方影响的作品,所有作品看起来都像是中国人在做西方人的作品。即便有些人提出很讨厌西方,但是他们做的作品都是西方的。他们都受西方影响。这样他们做的作品就不是真真正正从本土发掘出来的一种东西。他们的艺术还是有些表面,创造性不够。
欧:我注意到你们的作品很多都是对一些经典现代艺术的一种亵渎,是什么样的精神理念驱使你们这样做?
蔡:实际上以前也有人对杜桑作品进行亵渎,只不过是在其它的美术馆而已。但是每个艺术家强调的问题都不一样,我们对着杜桑的小便池小便其实是在强调杜桑的现代艺术精神。
欧:其实你们是在发扬他的精神。
蔡:不仅是发扬,而且要把他的精神推广到今天的艺术实践中来。当代艺术需要像杜桑这样的人,而不是像YBA这种很商业化的、没有根本性的艺术革新的人。我们继承了杜桑的精神,同时又赋予它新时代的含义。图文/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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