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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焕,哈雷“部落”的“酋长”(图)

http://vogue.sina.com.cn 2001年07月05日11:05 女性大世界

  还在十一岁的时候,从一份寄自美国的画报上,秦焕第一次见到了哈雷,他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在这之前他一直很喜欢摩托车,但与哈雷比较起来,“那些国产车和日本造的摩托车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哈雷车那庞大的车身和熠熠生辉的金属光泽使秦焕受到强烈的震撼。

  后来,秦焕去了美国,拥有了自己的哈雷。当他驾驶着哈雷奔驰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穿州越县的时候,他找到一种飞翔的感觉:“你胯下一匹钢铁的马,扑面而来的是旷野的干燥的风,你和你的战马成为别人视野中的一道风景。”过去美国的西部牛仔是骑着马,而现在的人们则是驾着哈雷:“座下之骑改变了,而一脉相传的文化却没有改变,那就是自由、个性和进取,这是哈雷文化的精髓。”再后来,他在国内开了一家汉马哈雷俱乐部,俱乐部开张有两年了,除了卖与哈雷有关的产品和维修业务外,最主要的就是组织出行。朋友们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哈雷“部落”,秦焕就是当之无愧的“酋长”。他和他的车友们经常驾着哈雷在京郊的公路上疾驰,过足车瘾的同时也赚足了别人的眼球。

  

  在春天的一个午后,穿过三环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我和摄影师一起来到了位于北三环联想桥下的哈雷俱乐部。这是一个哈雷的世界,橱窗里陈列着的是哈雷的整车,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皮夹克、皮裤、皮靴、手套、T恤、打火机和皮带扣、钥匙链等等,这些都是一个哈雷骑士必不可少的装备。

  想像中的哈雷骑士应该是高大威猛的,而眼前的秦焕太瘦小了,难以想像他驾驶那庞大的钢铁玩意儿是什么样子。似乎对于陌生人的这种惊讶见得多了,秦焕见怪不怪:“我是不是应该更高、更猛、更威风?是不是觉得我玩哈雷不可思议?”一连串的反问铿锵有力。

  听着重金属画国画

  眼前的这个哈雷骑士曾经是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的学生,一般人的印象中,画国画的人都应该是一副温文尔雅、仙风道骨的样子,可秦焕跟这一切都毫不沾边,“你知道我那时是怎样画画的吗?别人是一笔一笔地画,一笔一笔地描,我是戴着耳机,一边听着重金属的音乐,一边画着工笔画。”大有“关西大汉”手执铁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架势。

  但不要以为他在随便对付自己的专业,事实上,秦焕从四岁开始起就学国画,而且还认真地学过金石篆刻。除此以外,他还看过许多古书,“我有一段时间还认真地研究过道家和儒家的文化,还真着了迷。”后来在他上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美,那是一个电脑程序设计师,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而且从对方身上各取所需,老美教他电脑、吉他,教他哈雷的知识,秦焕则把自己所了解的国粹源源不断地灌输给这个老外。

  秦焕喜欢一切新的东西,而且好像还有一种出奇的先知先觉,街上流行长发的时候,秦焕肯定是长发披肩,流行男的戴耳环、纹身的时候,秦焕就是这样的打扮,在着装上,在人们还都穿着北京人称之为“板绿”的旧军装的时候,秦焕已经是牛仔穿在身了。那个时候,生活真是斑斓得耀眼,年轻的心总是向往着一个未知的世界,精力旺盛得怎么也用不完,他弹吉他,玩摄影、玩滑板、玩摩托,是一个自由的“玩主”,从他喜欢哈雷车的时候,伴随着的,是他对重金属音乐的狂热爱好,所以才会听着重金属音乐画国画,“我从不给自己划定一个框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感兴趣,我都会去尝试一把。”

  秦焕说自己做什么都是源自于喜欢,做什么就要做得纯粹,每一种都会给他带来一种全新的体验,带来一种无法描绘的乐趣,从中体验到身体和心灵的无拘无束,他喜欢自由地生活,自由地为所欲为,“其实,渴望自由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东西,只是因为后天的许多有形无形的规范,束缚了我们,我的幸运就是我在这方面受到的束缚更少一些,而发展的机会更多一些。”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自信

  玩时尚是要花很多钱的,他该不会是一个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富家子弟?秦焕对此断然否定。

  

  他的家庭并不富裕,而且在文革中还受到过冲击,他在家里既不是长子,又不是老幺:“小时侯跟我玩的孩子个个都比我家里有钱,但这丝毫没让我感到自卑,我比他们都更早地学会了挣钱。我小时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自信。”秦焕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我11岁就开始挣钱,到13岁就完全能够自立,此后没有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学美术的他不愁没处挣钱:“我当时卖一幅画给老外就能卖到100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有五百多,刻一个印章,能挣20美元。”这个收入在八十年代的中国绝对算是高收入了。他还告诉我,他曾经资助自己的一个朋友在美国读了四年书:“我没有给过他钱,我给他寄我画的画,他只要能把这些画卖掉,那就是钱。”挣钱对他从来就没有血啊汗啊的艰辛和沉重过:“我对钱的态度是很达观的,没有了钱,我就去挣钱;有了钱,我会停止工作,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秦焕从来不愿意把自己局限在一种职业上,他做过自由撰稿人,至今每月的进项中还要算上稿费这一出;他做过音乐,帮着人家联系录音棚或亲自参与录音。有一段时间,他还当起了生意人,他爱好多,朋友也就多,他就在中间穿针引线做一些生意,于是,无职无权的秦焕常常会因公出国,“既不用自己掏腰包,还乐得别人热情接待,捎带着能够游山玩水。”秦焕好不惬意。

  驾着哈雷,把孤独丢进风中

  没有哪一种摩托车像哈雷一样孕育出了一种文化,那就是对一种不羁的生活的向往。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北京,秦焕都时常和他的朋友们驾驶着哈雷出游,在哈雷的咆哮中,追逐着速度和疯狂,追逐着自由和传奇。

  

  “我们快乐得像天使。”秦焕热情洋溢地描绘着他的感觉:“哈雷就是一匹战马,他不仅仅是一堆冷冰冰的金属元件,而是有灵性的战马,骑着哈雷,你绝对能找到昔日开疆拓土的英雄的感觉。”玩哈雷,追求的不仅仅是骑行的乐趣,而是一种自我意识的体现,让自己的血脉和胯下的铁马相通,让哈雷车变成一个有着呼吸和生命的活体,第一次骑上哈雷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他说那第一次的感觉就是“妙不可言”,那时,他带着行李和睡袋,白天享受着速度的快感,夜晚搭起帐篷,燃起篝火,在星空下酣然入睡。

  他不想被生活定格:“在现代社会中,生活仿佛都被设计好了,你必须循规蹈矩地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而不能越雷池半步,但即使是最刻板的人,是不是也会有对生活厌倦的时候呢?大家都渴望放纵自己,能对原有的生活叛逆一下。”哈雷是秦焕实现自由的一个载体。“有一段时间,只要一部电影中只有一个哈雷的镜头,我就会从头到尾把它看完。”

  在美国的时候,秦焕学会了维修哈雷的技术,起初他并没有打算开这个俱乐部,只是大家知道他会修车,车有毛病,就会找到他。慢慢地,围绕着哈雷,大家成了一个群体,才开始萌生了开俱乐部的念头,在这个俱乐部里,大家一起享受着哈雷带来的快乐。秦焕引用了一句孟子的话:“‘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答曰:‘众乐乐。’被别人需要会比需要别人的感觉更好,就像爱一个人比被一个人爱的感觉更美妙一样。”

  骑士与美女的组合

  第一眼看到秦焕的妻子李洋,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怎么那么像王菲?的确有很多人都说她长得像王菲。平常的李洋,也总是一副牛仔的装扮,今天破天荒地打扮得非常女人,在这个充满男人气息的俱乐部里,别有一种风味。

  

  如果说秦焕像一匹野马的话,李洋绝对算得上一个乖乖女,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学舞蹈,后来又改做模特。他们的相识缘于哈雷,“小时候挺想学骑摩托车的,但父母总说一个女孩子学那干什么,因此也就是喜欢看而已。”两年前的一个晚上,李洋和朋友偶然走进秦焕当时还在白石桥的汉马哈雷店,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在匆匆相遇以后很少能再见第二面,但他们却不一样,“我俩挺有缘份的。”李洋和秦焕总是能够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再次邂逅,甚至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在秦焕第一次约李洋的时候,李洋提出:“能骑着你的哈雷车来接我吗?”那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日子。

  听听李洋对秦焕的评价吧:“刚见他的时候,觉得他的外形和传说中的哈雷车手一点也不像,也和我想像中的未来的丈夫不一样。而且我是回民,他是汉族人,我家里的人也有顾虑,但是接触多了,发现他是一个有内涵、有责任的人,虽然外表很西方化,骨子里还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于是我和我的家人都接受了他。”

  他们有一个很漂亮的儿子,名字起得大气磅礴:“李秦炀罡。”秦焕说这是请星相家给起的,前三个字都跟帝王有关,而天罡星又是帝王星,天上最亮的一个星。起这个名字,当然是希望他们的儿子将来能够轰轰烈烈地有所作为。李秦炀罡刚会走路,在店里跑来跑去,也不认生,你要抱他的时候,他已经伸出小胳膊在等着你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秦焕依然在忙碌着,天上飘舞着团团簇簇的杨花,而我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人,许多看似不和谐的东西都被他集于一身,新潮又古典,酷爱自由而又专注务实,就像他的这个俱乐部一样,东边是古色古香的大钟寺,西边是一个很大的电器城。而他的这个俱乐部居于其间,悠悠然在兜售贩卖着一种舶来的东西——哈雷车和哈雷文化。(文/凌云)(摄影/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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