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真情更快传递
让恶俗更快泛滥
让创作者满足即时发表的欲望
让个人无所遁形于商品文化的轰炸
厌恶短信息
挪威的鱼
短信息好比初恋。最初总是那么美好、那么清澈,你以为接下来会有一个更美满的结果。但通常的规律是,最后你总会遭遇到一些意外的挫折和失望。
买手机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短信息的问题,只是因为买得晚才赶上了趟——那时所有型号的手机都已经能收发短信息了(要不,我肯定也会被短信息烧得去跟风,非换手机不可)。不过我很懒,懒得去发短信息,有什么话当面说就好了。
实际上我的手机就只剩下了接收的功能。一开始收到是短信息发烧友试机时的问候语,没什么信息量,主要表达思念之情,但总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微微温暖一下我的寂寞。电讯也把每月的话费用短信息发过来,省了查询的麻烦。虽然它的另一个用意是提醒交费,但我还是觉得挺好的,方便。再到后来就收不住闸了,一到节日就能收到十几个接踵而至的短信息,而且开始了产品推销。每每收到什么“走私雷达表”、“水泵、变压器”的短信息广告时,我就忍不住后悔,想当初上网的时候真不该为了贪图可能会有的小小礼物而按要求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对商家而言,短信息真是个好东西啊,什么都能往里面放,我猜想当手机普及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街上那些“牛疲癣”广告肯定会自然消失,都改用短信息了。又快又隐蔽成本又低,而且机主肯定得看。
短信息就这样侵入到我的生活。邮箱里的垃圾邮件还没有清理完,又要开始清除垃圾短信息。更可恶的是,手机就在身边,随时随地你都被迫面临着短信息的骚扰。这让你无法选择,这很可恨,这进一步破坏了人类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的自由。
电视可以调台,电话可以挂掉,但是短信息——当你删掉它时说明你已经仔细地读过了。它是不由分说、长驱直入的,让你无处可逃。
我跟短信息的初恋期很快就破碎了。现在的状况就像互相纠结的婚姻,你烦你厌憎但你摆脱不了。当然也有些很可爱的短信息,我讨厌的也不是个别短信息,而是短信息的存在。
最致命的是,我的厌憎丝毫不会影响短信息的流行。身边的朋友都这样,一边跟我谈心一边在手机上摁来摁去跟别人用短信息聊天,颇有周伯通左方右圆的功力。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生活在一个短信息的年代呢。
想念声音
每每
在很多东西包括思想都可以原样COPY的时候,我经常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
于是我为我的手机开通了短信息,用我一贯熟悉了的屏幕汉字,接收着与人的交流。有时阅读着那一排排翻页而过的话语,我想象不出任何关于对方的语气和表情,我机械地应答着他们的问题,像是填写一张生活发放的表格。什么时候,我们的对话成为了填表,我们的交流成为了蒙着面的不通气的敷衍?
什么东西一开始就是一种惊喜,就像广告里一直强调,在手机上出现的语句,是无声的关怀是惊喜的预约是甜蜜的私语。亲眼目睹一个朋友在几分钟就操作了一出出戏的周旋,他把一句非常肉麻的情话分别发送给了不同的几个女性,几乎同时这几个女性都分到了出自同一个男人的三心二意,而她们却甜蜜地相信着自己是唯一的,屏幕上的汉字正常得没有为他的谎言露出一丝端倪。然后,这种说话方式逐渐会变成一种手法,逃避直面躲闪尴尬的手法,简洁的不带语气的语句,没有了对话空白间隙的无措,没有了有上句没下句的搪塞。
女友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交往也很稳定,正当她满意地渐入佳境之时,一天忽然收到他的一个留言,说他认为彼此的性格兴趣不甚合适,做朋友好了。于是从此不再见面,在同一个城市汇入了茫茫人海里,无须什么交代,心领神会彼此就成了过客。女友很快又转向了下一场情感培养。
我经常一个人在家里一天不出门,我发现我会想念声音。不仅是来自电视来自音响的人的声音,我更加盼望桌面的电话铃声响起,然后一拿起来,不同性格的朋友或者急促或者从容的声音,或者夸张或者平淡的语气为我联系着这个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的世界,我甚至喜欢通过听筒里的背景声音猜测对方所在的场所,那些吵嚷的市声,让我听到生活真实的声音,让我间接地触摸这个物质的世界。
前一阵看《鹅毛笔》,中世纪的一个性爱小说家,因为描写原始的人性而被禁于精神病院,还是想方设法地要写,并想方设法地出版与人共享。虚伪的医生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没收笔没收纸没收一切。最后,在狱中,小说家把要写的故事通过口口相传而最终成文,那些此起彼伏的相传的声音,致使人们情绪高涨,其中一个人竟在这些声音的驱使下冲破封建藩篱一把火把整个精神病院烧掉了。小说家被剪掉了舌头,生命便到了尽头。
一种没有声音的生活是否等同于一场无法燃烧的篝火?
手机也“文学”?
黑卜通
今年春节最时髦的是用手机发信息拜年。
“公鸡母鸡是夫妻,整天心忙着孵小鸡,小鸡头脑有问题,不吃不喝不休息,公鸡母鸡心焦急,躲在一旁看小鸡,傻冒小鸡没注意,正在偷偷看手机。新年快乐!”
农历大年初一,我的手机上赫然出现这么一条朋友的新年祝辞。在这个特定时段收到这个特殊的祝福,大有滋味,之后的几天里,我不厌其烦地将这条信息转达发给能想得起手机号的每一个人。
初三,另一条信息又发到我的手机上:“敬告:移动通信公司的新老客户,由于近期将对手机CDM网络工程进行二期改造,可能能会出现信号不稳。请将您的手机先往水里泡,再往地上摔,直至有信号为止。”这当然也是朋友的恶作剧,巧的是这条信息在我的手机里正好排在“北京移动通信有限责任公司恭祝您--春节快乐”祝辞的上面。
上班后才知道,今年春节信息拜年还真涌出些精品,比如“如果上天能给我个机会再来一次,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新年好!如果非要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再比如“祝你致富踏上万宝路、事业登上红塔山、情人赛过阿诗玛、财源遍布大中华。
这个有点儿俗。
时常想起当年上学时在课堂上“传条子”以及被老师发现后当堂一番痛斥的惨状。毕竟是时代不同了,据说现在学校里还真有学生上课时用手机收发短信息,如此先进的“溜号”方法,老师要发现还真难!再说就误人子弟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今年元旦时,收到的祝辞还都是“年年进步!”之类的套话,短短一个月不到,手机信息在个性化和创意方面已有了惊人的提升。完全可以期望不久之后,“精品手机信息文学”能与“网络文学”并驾齐驱。
收发短信息原是手机的一个辅助功能,汉想到居然如此出风头。望着那帮为有资格参与“信息交流”急急忙忙换手机的“傻冒儿”们,可乐坏了手机店的老板。
短信息与“段子”
随随
科技一日千里的发展令人头昏目眩。手机从粗糙庞大的“大水壶”式发展到今天纤巧精细的“火柴盒”式,其间不过是短短数年;其功能的日益齐备和复杂亦令人感叹科学的无所不能。虽然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许多功能是不甚常用甚或是基本不用的。
在手机的诸多功能中,发送、接收短信息已成为“通电话”之外最为常用的功能之一。就我的经验而论,我并不是一个社交活跃的人,但我的手机却也经常随时随地发癫痫似的一阵吱吱乱叫,以为是电话来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屏幕上显示“你有一个短信息”,跟赶时髦似的。
我不赶时髦,时髦却紧随于我,就手机的具体使用而论。
开发手机短信息功能的初衷是为了为用户提供某种便利,其作用大抵有些类似于中文数字传呼机。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但从我周围的实践情况来看,手机短信息功能却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发送、传播“段子”的途径。在某种程度上,短信息已和段子划上了句号。
关于何谓“段子”,“段子”为什么会流行,人们为什么喜欢讲“段子”,已有许多煌煌大作从文化上、心理上、时代特征上作了许多探讨。我想在此无需赘言。“段子”已然成为今天的流行文化现象之一。众所周知,“段子”最大的流行场所是饭桌。一群相识的不相识的男人和女人,因了某种缘由参加了同一个饭局,讲“段子”就成为彼此间互相交流沟通的媒介。一开始还有几分羞羞达达,随着饭局的“深入”和“发展”,酒酣耳热,锋发韵流,段子的级数越来越高,说的人愈来愈无所顾忌,笑的人越来越酣畅淋漓……
与饭局上面对面的段子相比,短信息有所长亦有所短。首先,在形式上,它讲究言简意赅,三言两语,铿锵顿挫,朗朗上口,具有相对的文学性,但它往往无法像段子那样淋漓尽致,发挥到极限;在功能上其长处在于它更有助于实现段子的“资源共享”,我可以把一条短信息,发送给我所能想到的所有人;其短处在于它讲究“心有灵犀”的神领意会,少了一些同说同笑的快感,个中乐趣不免大打折扣。
许多科技实践的结果往往与其初衷背道而驰,正如诺贝尔当年发明炸药,其初衷并不是为了用来制造原子弹一样。短信息对民间口头文学的贡献,大概也是手机开发商所始料未及的。
    点击此处发送手机短信将此条新闻推荐给朋友
    短信发送,浪漫搞笑言语传情
    手机短信传送天气预报、演出信息、彩票号码
|